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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06 01:53:05

我叫高飞,我的同桌姜苒,是个神人。

她上课睡觉,下课发呆,成绩永远中游,看起来像条被晒干了的咸鱼。

但我总觉得,这姐们儿是在扮猪吃老虎。

直到有一天,班里的校花柳依依丢了条限量款项链,然后一口咬定是姜苒偷的。

全班孤立她,老师约谈她,流言蜚语要把她淹死。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帮她辩解,可她本人却淡定得好像在听天气预报。

她只是在等。

等所有人都跳进了那个她默许挖开的坑里。

然后,她慢悠悠地站起来,拿出了手机。

那一刻我才明白,咸鱼从不跟人吵架。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你表演,然后直接把你的鱼塘给炸了。

一、我的同桌是条鱼

我叫高飞,我们班主任说,我的名字起得好,人如其名,想得挺高,飞得挺飘。

说白了,就是不着调。

不过,我这个“显眼包”当得很快乐,直到我换了新同桌。

我的新同桌,叫姜苒。

她不像个人,更像一条搁浅的咸鱼,还是没放盐的那种,干巴巴的,一点味儿都没有。

开学第一天,她往座位上一坐,就趴下了。

我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嗨!我叫高飞,以后请多指教!”

她眼皮都没抬,从胳臂弯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然后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跟她的对话不超过十句,其中八句是“借过”,一句是“笔”,还有一句是“哦”。

她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觉,体育课找个树荫继续睡。

那张脸永远带着一种刚睡醒的、对整个世界都提不起兴趣的迷茫。

成绩不好不坏,永远挂在班级中游,像个精准的钟摆,多一分浪费,少一分挨骂。

班里的人都说她孤僻、无趣,是个透明人。

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有一次,数学老头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巨难的附加题,说是某个竞赛的压轴题,全班没一个人会。

老头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讲思路,全班都听得云里雾里。

我偷偷瞄了一眼姜苒。

她当时正睡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头讲到一半,卡壳了,在黑板前“嘶”了半天。

全班鸦雀无声。

就在这死寂里,姜苒动了动,含糊不清地梦呓了一句:“辅助线,画错了。”

声音很小,但我和后排的几个同学都听见了。

数学老头耳朵尖,猛地回头:“谁?谁在说话?”

姜苒立刻又不动了,呼吸均匀,睡得比谁都沉。

老头盯了半天,悻悻地转回去看题。他盯着黑板,眉头皱成了疙瘩,最后拿起板擦,擦掉了一条辅助线,重新画了一条。

然后,思路一下子就通了。

解完题,老头兴奋地拍着黑板:“看到没!就是这里!刚才差点就绕进去了!”

全班同学都用看神的眼神看着他,只有我,用看鬼的眼神看着我旁边这位。

她还在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条咸鱼,是装的。

她不是不会,她只是懒得会。她不是不清醒,她是清醒地选择了不清醒。

这姐们儿,是个高手。

我开始偷偷观察她。

我发现她虽然总在睡觉,但老师讲的每个重点,她耳朵都会微微动一下。

我发现她看书不是一页一页翻,而是一眼扫过去,像个扫描仪。

我发现她文具盒里那支看起来很普通的笔,笔芯换得飞快,作业本永远只写一半交上去,但那一半,永远全对。

这是一种极度敷衍下的游刃有余。

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不是学渣,她甚至不是学霸。

她是个学神,一个懒得统治世界的学神。

我没把我的猜测告诉任何人。

这是我跟她之间,一个我单方面维系的秘密。

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好像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我继续当我的“显眼包”,她继续当她的“咸鱼”。

我们俩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着。

直到柳依依那条项链的出现。

那条项链,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彻底打破了所有的平衡。

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咸鱼翻身的时候,不是为了加点盐。

而是为了掀起海啸。

二、三万块的钩

柳依依是我们班的校花,也是我们年级的校花。

人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成绩也好,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唯一的问题是,她看所有人都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尤其是看姜苒的时候。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粒碍眼的灰尘。

我猜,她大概是无法忍受,在自己的光环笼罩下,居然还有一个对她完全无感的生物存在。

姜苒就是那个生物。

柳依依穿着最新款的裙子从她身边走过,她眼皮都不抬一下。

柳依依在讲台上领奖,全班鼓掌,她睡得正香。

柳依依的生日会请了半个班的人,没请她,她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这种彻底的无视,对柳依依来说,可能比指着鼻子骂她还难受。

所以,当那条项n链丢失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矛头会指向姜苒。

那天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柳依依突然“呀”地一声尖叫起来,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我的项链!我的项链不见了!”

她一边喊,一边焦急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那几个闺蜜立刻围了上去。

“依依,别急,是不是掉在哪儿了?”

“对啊,好好找找!”

柳依依带着哭腔说:“那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是VCA的限量款,三万多呢!”

“三万多”这三个字一出来,整个教室都炸了。

我们这虽然是个重点高中,但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三万块钱,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班主任闻讯赶来,了解情况后,立刻组织大家帮忙找。

全班同学都行动起来,翻箱倒柜,恨不得把地砖都撬开。

只有姜苒,还趴在桌子上。

她似乎是被吵醒了,慢悠悠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柳依依一眼就看到了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指着她尖声说道:

“老师!她!肯定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姜苒身上。

姜苒愣了一下,那双总是没什么精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在说她。

柳依依的闺蜜A立马帮腔:“对啊,刚才就她一个人在座位上没动过!全班都在帮忙找,她居然还在睡觉!”

闺蜜B也说:“而且我记得,今天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姜苒在你座位旁边晃悠过来着。”

这纯属胡说八道,体育课的时候姜苒明明在操场边上的树荫底下睡得跟死猪一样。

但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因为我知道,这种时候,没人会信我这个“显眼包”说的话。

柳依依哭得更厉害了,梨花带雨地看着班主任:“老师,她平时就阴阳怪气的,肯定是因为嫉妒我……我那条项链对我很重要的……”

她说得好像已经人赃并获了一样。

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女老师,姓陈,没什么经验,最看重柳依依这种“优秀学生”。

她皱着眉,走到姜苒面前。

“姜苒,是不是你拿了柳依依同学的项链?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贵重?你要是现在拿出来,老师可以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从轻处理。”

这话说的,已经不是怀疑了,是定罪。

我气得攥紧了拳头。

我看向姜苒,以为她会生气,会辩解,会像个正常人一样,为自己鸣不平。

可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老师,又看了看哭得正伤心的柳依依,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波澜。

那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有点滑稽的戏剧。

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不是我。”

就这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柳依依立刻喊道:“不是你?不是你那你敢不敢让我们搜你的书包!”

“对!搜书包!”

“搜身!”

她的小姐妹们跟着起哄。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我看到姜苒的嘴角,似乎,只是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度冰冷,又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这条鱼,上钩了。

或者说,是柳依依她们,主动咬住了姜苒放下的,那个看不见的钩。

三、温水煮青蛙

接下来的几天,对姜苒来说,就是一场“温水煮青蛙”式的酷刑。

项链当然没有在她书包里搜到。

柳依依一口咬定,是姜苒提前把项链藏起来了。

陈老师虽然没有再公开指责姜苒,但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怀疑和不喜。

流言,像病毒一样在整个年级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三班那个叫姜苒的,偷了校花的项链!”

“真的假的?三万多呢!”

“可不是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她平时不说话,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净。”

“听说她家境不怎么样,肯定是穷疯了。”

姜苒成了名人,以一种最不光彩的方式。

走在走廊上,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回到教室,她的桌子上偶尔会多出一些垃圾。

分组讨论的时候,没人愿意跟她一组。

她被彻底孤立了。

柳依依和她的团伙,则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每天都在不经意间,给这锅煮着姜苒的温水,添一把柴。

今天,柳依依会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姜苒,然后夸张地护住自己的脖子,好像姜苒是什么会传染的病菌。

明天,她的闺蜜会在班里大声讨论“小偷的心理”,句句不提姜苒,又句句都是姜苒。

最恶心的一次,是她们把姜苒的水杯偷偷拿走,倒掉了里面的水,换成了拖把池里的脏水。

那天,姜苒拧开杯子,刚要喝水,顿了一下。

她把杯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面无表情地盖上盖子,起身,走出了教室。

我以为她会去找柳依依她们算账。

结果,她只是把那杯水倒掉,然后把杯子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

回来的时候,路过小卖部,她甚至还顺手买了一瓶矿泉水。

全程,她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你用尽全力打了一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仅没伤到对方,反而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柳依依她们的表情,就是那样,既得意,又憋屈。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天放学,我堵住姜苒。

“你就这么算了?她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我气急败坏地说。

姜苒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不然呢?”她反问。

“你得反击啊!你得告诉老师,你得跟她们吵,你得……”

“证据呢?”她打断我,“你有她们换我水的证据吗?”

我噎住了。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忍着啊!”

姜苒把书包甩到肩上,淡淡地说:“青蛙在水温升高的时候,是不会跳出来的。它只会觉得越来越舒服,直到被煮熟。”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我,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在忍。

她是在等。

她在等水烧开。

她在等柳依依她们,在越来越“舒服”的环境里,放松警惕,犯下更多、更无可挽回的错误。

她在用自己的“无动于衷”,给对方递上一把又一把的柴火,让她们自己把那锅水烧得滚烫。

这个认知,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这哪是咸鱼,这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只极具耐心的顶级猎手。

而柳依依那群自作聪明的人,就是她眼中,那只马上就要被煮熟了的青蛙。

我不再为她着急了。

我开始有点同情柳依依了。

她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四、我这个愚蠢的显眼包

就在我以为姜苒在下一盘大棋的时候,我的“显眼包”属性,差点把这盘棋给搅黄了。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热心,最大的缺点是脑子跟不上热心的速度。

眼看姜苒被欺负得越来越厉害,我实在憋不住了。

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帮她“沉冤昭雪”。

我的计划,简单粗暴。

第一步,制造舆论。

我匿名上学校的贴吧,发了一个帖子。

标题是:《惊天大瓜!校花项链失窃案背后另有隐情?》

内容我写得声泪俱下,把姜苒塑造成一个家境贫寒、沉默寡言但内心善良的小白花,把柳依依描写成一个仗势欺人、心思歹毒的恶毒女配。

我还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些细节,比如柳依依曾经在背地里嘲笑姜苒的旧鞋子,还故意撕坏过她的作业本。

为了增加真实性,我还注册了好几个小号,在底下自己跟自己互动。

“楼主说的是真的吗?柳依依平时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

“楼上太天真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觉得她很装了!”

“心疼那个叫姜苒的女生,被这么欺负,太可怜了。”

帖子发出去,反响平平。

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忙着学习,没几个人关心这种八卦。

我的舆论战,宣告失败。

我不甘心,开始执行第二步:寻找证据。

既然柳依依说是在体育课的时候看到姜苒在她座位旁边晃悠,那我就去找目击证人,证明姜苒当时在别的地方。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问遍了全班同学。

结果,大部分人都说“没注意”,有几个柳依依的闺蜜,还统一口径,说“好像是看见了”。

只有一个叫王猛的“精神小伙”,他是我兄弟,拍着胸脯跟我说:

“飞哥,我作证!体育课的时候,姜苒在操场边的树底下睡觉,我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还想过去给她盖张报纸,怕她着凉。”

我大喜过望,拉着他就去找陈老师。

结果,陈老师听完王猛的“证词”,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王猛,我记得你那节体育课,因为翻墙出去买奶茶,被体育老师罚跑了十圈,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跑圈一边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操场另一头的姜苒的?”

王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也傻眼了。

我的证据战,也失败了。

计划A和计划B都行不通,我决定铤而走险,执行我的终极计划C:以牙还牙。

我打算,往柳依依的铅笔盒里,放一只死蟑螂。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恶心打败恶毒。

我自认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那天晚自习,我趁着柳依依去上洗手间,鬼鬼祟祟地摸出我准备了一下午的“秘密武器”,正准备实施我的报复大计。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

是姜苒。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幽幽地看着我。

“你想干嘛?”她问。

“我……我帮你报仇!”我压低声音,激动地说。

“用这个?”她瞥了一眼我手里的蟑螂,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对啊!让她也尝尝被恶心的滋味!”

姜苒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好像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高飞,”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对我说,“你知道成年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吗?”

我摇摇头。

“成年人,从不用情绪解决问题,他们只看利弊。”

她拿过我手里的蟑螂,用两张纸巾包起来,扔进了我脚边的垃圾桶。

“你这么做,除了让她更确定我们是一伙的,然后把你也拖下水,没有任何好处。你的行为,不是在帮我,是在给我增加麻烦。”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自尊心上。

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

是啊,我只想着出气,却没想过后果。

我不仅没帮上忙,反而差点成了猪队友。

“那我……我该怎么办?”我垂头丧气地问。

姜苒重新趴了下去,声音又变得懒洋洋的。

“什么都别做。”

“看着就行了。”

那一刻,我深刻地认识到,我这个“显眼包”,在她这个顶级玩家面前,就是个愚蠢的战五渣。

五、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愚蠢行为,虽然被姜苒及时制止了,但还是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后遗症。

柳依依大概是从她的小姐妹那里听说了我找王猛作证的事,开始把我也当成了攻击目标。

不过她对付我的方式,比对付姜苒要“温柔”得多。

她开始在班里散播我和姜苒的“绯闻”。

“高飞干嘛那么护着姜苒啊?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不会吧?他什么眼光啊?放着我们依依这样的校花不要,去喜欢一个闷葫芦?”

“我看八成是,不然干嘛那么上心,又发帖又找人作证的。”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陈老师都找我谈话了,旁敲侧击地让我“不要因为不必要的感情问题影响学习”。

我气得差点没跟她拍桌子。

但我忍住了。

因为我想起了姜苒的话:“不要用情绪解决问题。”

我开始学着她的样子,对所有的流言蜚语都置之不理。

别人调侃我,我嘿嘿一笑,就当没听见。

柳依依当着我的面阴阳怪气,我也假装听不懂。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观察。

观察柳依依,也观察姜苒。

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柳依依变得越来越焦躁。

姜苒的“不反抗”,就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让她所有的挑衅都显得滑稽可笑。

她精心策划的“孤立游戏”,除了让姜苒周围变得更清静,好像也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姜苒照样上课睡觉,下课发呆,成绩稳如老狗。

她好像活在一个真空罩里,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她。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柳依依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

她需要一个更大的刺激,来逼姜苒“就范”。

而这个刺激,很快就来了。

学校要举办一年一度的“优秀学生”评选,每个班有一个名额。

这个名额,往年都是柳依依的囊中之物。

但今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在第一轮的民意投票里,姜苒的名字,居然出现在了票箱里。

而且,还不止一张。

我知道,那里面有我投的一票,有王猛投的一票,还有几个平时看不惯柳依依的男生投的票。

虽然总票数少得可怜,跟柳依依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这事儿,就像一根刺,扎在了柳依依的心上。

在她看来,姜苒这个“小偷”,连跟她出现在同一张选票上,都是一种侮辱。

这件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依依决定,要给姜苒来一记狠的,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周一下午,班会课。

陈老师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教室,表情严肃。

“同学们,今天我们开个班会,是关于柳依依同学项链失窃的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两周了,对班级的学习风气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柳依依的家长也给学校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所以,学校决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

她顿了顿,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地射向姜苒。

“今天,我们再给犯错的同学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有人现在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交还项链,学校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如果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们只能采取更强硬的手段了。”

我心里一紧,知道这是柳依依的最后通牒了。

柳依依坐在下面,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姜苒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好奇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紧张地看着姜苒,手心全是汗。

我不知道她准备怎么应对。

然而,姜苒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没有趴着睡觉,而是坐得笔直。

她静静地听着陈老师说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地举起了手。

全班哗然。

柳依依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陈老师也松了口气,说:“姜苒同学,你愿意承认了吗?”

姜苒的手,在空中,慢慢地伸出了一根食指,摇了摇。

“不,”她说,“老师,我不是要承认。”

“我是想说,既然要用强硬的手段。”

“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六、开庭!就在今天

姜苒的话,像一颗投入油锅里的水珠,瞬间让整个教室炸开了。

“她什么意思?”

“太嚣张了吧?死不承认?”

“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老师的脸也气得通红,她猛地一拍讲台:“姜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学校的处分是开玩笑的吗?”

姜苒没理会她的怒火,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老师,既然柳依依同学认定是我偷了她的项链,而我坚持说我没有。那么,这就不是简单的学生矛盾了,这涉及到诽谤和盗窃。我认为,光靠谈话和施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你想怎么样?”陈老师没好气地问。

姜苒的目光转向柳依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教室的人都听清楚。

“我要求,公开对质。并且,调取事发当天,教室走廊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四个字一出,柳依依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秒钟,但我捕捉到了。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

姜苒这张牌,打到七寸上了。

柳依依很快镇定下来,她冷笑一声:“调监控就调监控,我怕你吗?就怕监控也拍不到你做贼心虚的样子!”

陈老师显然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既能给柳依依家长一个交代,也能让姜苒彻底死心。

“好!我现在就去教务处申请调监控!”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教室里,瞬间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审判。

姜苒和柳依依,就是原告和被告。

我们所有人,都是陪审团。

柳依依和她的闺蜜们,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她们窃窃私语,不时朝姜苒投去轻蔑的眼神。

而姜苒,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书包里摸出一本《五三》,慢悠悠地翻了起来。

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即将被审判的人不是她。

我凑过去,小声问她:“姐们儿,你确定监控能行吗?走廊的监控,角度很偏的,万一拍不到怎么办?”

姜苒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所以,那只是开胃菜。”

我心里一惊:“你还有后手?”

她没说话,只是用笔尖,轻轻敲了敲她桌角的一个小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手机支架。

开学以来,这个支架就一直立在她的桌上,上面夹着她的手机,屏幕对着黑板。

她跟老师的解释是,用来录下讲课内容,方便回家复习。

因为她上课总睡觉,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老师也就默许了。

但此刻,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手机摄像头,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这个摄像头,就像一只沉默的眼睛,记录下了过去两个星期里,发生在这个小角落里的所有事情。

包括,柳依依是怎样在“无意”间,靠近这个座位的。

包括,她的小姐妹们,是怎样在“嬉笑打闹”中,往姜苒的杯子里倒水的。

也一定包括,那条价值三万的项链,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盘棋,从一开始,姜苒就不是防守方。

她是在进攻。

她在用自己的“沉默”和“不反抗”,诱使敌人一步步走进她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而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刻。

我看着对面还在得意洋洋的柳依依,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可悲。

七、开胃菜,上桌了

十分钟后,陈老师回来了。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姓王,平时以严厉著称。

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脸色铁青,显然,他已经看过监控了。

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审判结果。

王主任把电脑放在讲台上,连接上投影仪。

很快,一段监控录画,出现在了教室前面的幕布上。

画面有些模糊,角度也确实很刁钻,是从教室后门斜着拍过来的。

王主任拖动进度条,找到了事发那天下午的体育课时间。

画面里,班里大部分同学的位置都是空的。

柳依依和她的几个闺蜜,在教室里进进出出,叽叽喳喳。

姜苒的位置,是空的。

我的位置,也是空的。

王主任把视频调成了八倍速播放。

画面飞快地闪过。

突然,柳依依的闺蜜喊道:“停!就是这里!”

王主任按下了暂停。

画面定格的瞬间,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柳依依的座位旁边。

那个身影,背对着摄像头,看不清脸。

但从发型和身形来看,确实很像姜苒。

她弯下腰,似乎在柳依依的桌洞里摸索着什么。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五秒钟,然后那个身影就迅速离开了。

“看!看到了吧!”柳依依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幕布,“王主任,陈老师,大家看到了吧!就是她!就是姜苒!”

全班同学都发出了“哇”的一声。

这下,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姜苒身上,这一次,眼神里的鄙夷,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愤怒。

“太不要脸了!”

“居然真的偷东西!”

“必须开除她!”

陈老师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失望地看着姜苒:“姜苒,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主任更是气得拍了桌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们学校,决不允许有你这种品行败坏的学生!你……”

“等一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王主任的咆哮。

是姜苒。

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上讲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走到了笔记本电脑前。

“王主任,”她平静地说,“您刚才播放视频的时候,是不是太着急了?八倍速,很容易错过一些细节。”

王主任愣了一下:“什么细节?”

姜苒没回答,她伸出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

她把视频的播放速度,调回了正常。

然后,她把进度条,往回调了一点点,就在那个“疑似姜苒”的身影出现之前。

“大家请仔细看,”她说,“注意看这个身影的左手手腕。”

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幕布。

视频开始播放。

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弯下腰。

就在她伸手去够柳依依桌洞的那一瞬间,她的左手手腕,从校服袖口里,露出了一小截。

在那截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手绳,上面还坠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饰品。

画面虽然模糊,但那抹红色,却异常清晰。

而姜苒,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她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同学,”她轻声问道,“你今天戴的那条潘多拉手链,好像就是红绳的吧?”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八、你的导演,我的演员

全班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慢镜头一样,从姜苒空无一物的手腕,缓缓移向了柳依依的左手。

柳依依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但已经晚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

在她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条红色的潘多拉手绳,上面的银色串饰,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和视频里那个身影手腕上的东西,一模一样。

真相,在这一刻,昭然若揭。

那个所谓的“小偷”,根本不是姜苒。

是柳依依的闺蜜,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不是的……”柳依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慌乱地摆着手,“这不是我……是她……是她栽赃我!”

她的闺蜜,那个出现在视频里的女生,也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我只是帮依依拿个东西……”

“拿东西?”姜苒冷笑一声,“拿东西需要这么鬼鬼祟祟,还需要特意换上一件和我的身形差不多的校服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王主任和陈老师的脸上。

“主任,老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王主任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自己被当枪使了。

他指着柳依依和她的闺蜜,气得手都在抖:“你……你们!好啊!太好了!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

陈老师也彻底懵了,她看着姜苒,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之前对姜苒有多严厉,现在的脸就有多疼。

柳依依彻底崩溃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姜苒大喊:“就算这个不是她!那也不能证明项链就不是她偷的!她还是有嫌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嘴硬。

我心里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开胃菜已经吃完了,现在,该上主菜了。

果然,姜苒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依依,你说的对,这个视频,确实只能证明你的朋友在陷害我,不能直接证明我没有偷项链。”

她微微一笑,那个笑容,看得我头皮发麻。

“所以,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也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这里,还有另外一段视频。”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当着全班同学和两位老师的面,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她把手机,连接上了投影仪。

下一秒,一段极其清晰的、近距离的视频,出现在了幕布上。

视频的拍摄角度,正是从姜苒的课桌上传来的。

画面里,柳依依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被放大了无数倍。

视频里,她鬼鬼祟祟地走到姜苒的座位旁,确认四周无人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条闪闪发光的VCA项链。

然后,她拉开姜苒的书包拉链,毫不犹豫地,把项链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还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恶毒而又得意的微笑。

那个微笑,被高清摄像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教室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柳依依脸上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她像一座石化的雕像,呆呆地看着幕布上那个丑陋的自己,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而姜苒,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关掉了视频,转过头,看着柳依依,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怎么样?”

“我这个摄影师,拍得还不错吧?”

“我亲爱的,导演?”

九、杀人,还要诛心

如果说,第一段监控视频,是给了柳依依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么,第二段手机视频,就是直接在她脸上,引爆了一颗炸弹。

把她所有的伪装、骄傲和尊严,都炸得粉碎。

“啊——!”

柳依依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捂着脸,蹲了下去。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哭嚎。

她的那几个闺蜜,也个个面如死灰,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们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吼了一声:“你们几个!还有你!柳依依!都给我去教导处!”

说完,他大概是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丢人,拔腿就往外走。

陈老师也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临走前,她复杂地看了姜苒一眼,眼神里有愧疚,有震惊,还有一丝畏惧。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了。

教室里,还是一片死寂。

全班同学,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姜苒。

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反转了,很震惊。

那么现在,他们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被人这么欺负,这么陷害,居然能一声不吭地忍两个星期,然后不动声色地布下天罗地网,最后用两段视频,把不可一世的校花,直接锤进了地狱。

这心机,这手段,这忍耐力……

根本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

我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姜苒,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引爆全场的人不是她。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谁都别惹她。

绝对。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姜苒从讲台上走下来,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径直走到了还在地上哭嚎的柳依依面前。

她蹲下身,和柳依依平视。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想干什么?

难道她还要补刀?

姜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

“别哭了。”她的声音,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柳依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姜苒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它既不能让时光倒流,也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

“你今天之所以会输,不是因为我比你聪明,而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也用错了方法。”

“你以为,靠家世、靠人缘、靠煽动舆论,就能掌控一切。但你忘了,这个世界,最终还是靠证据说话的。”

“你花心思去设计别人,而我,只花心思去记录真相。”

“所以,你输得不冤。”

说完,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柳依依,最后说了一句:

“以后,做个聪明人。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游戏上。”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插进了柳依依的心脏。

它否定了柳依依一直以来赖以为生的所有骄傲。

它告诉她,你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眼里,都只是“无聊的游戏”。

这比打她一顿,骂她一顿,要狠一百倍。

杀人,还要诛心。

柳依依的哭声,一下子停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姜苒的背影,眼神里,是彻底的、毁灭性的的绝望。

我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打了个冷颤。

这姐们儿,太狠了。

十、咸鱼的哲学

柳依依最终的处理结果,是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

那个帮她演戏的闺蜜,也得了个严重警告。

据说,柳依依的父母来学校大闹了一场,但王主任这次异常强硬,拿着那两段视频,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

最后,柳依依的父母,只能灰溜溜地,给柳依依办了转学手续。

一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姜苒一战成名。

她在学校里,成了一个传说。

一个“平时是咸鱼,惹毛了是大白鲨”的传说。

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了,见到她,都绕着道走。

也没有人敢在她旁边大声说话,生怕打扰到这位大神睡觉。

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比以前还要清静。

而她本人,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风波过后,她又变回了那条雷打不动的咸鱼。

上课睡觉,下课发呆,成绩不高不低。

仿佛之前那个运筹帷幄、言辞犀利的控场女王,只是我们集体做的一场梦。

但我知道,那不是梦。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我实在忍不住了。

又是一个放学的傍晚,我再次堵住了她。

“喂,姜苒。”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好像在说“你怎么又来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憋了半天,问出了这个最傻的问题。

她挑了挑眉:“一个想好好睡觉,但总被人打扰的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点语无伦次,“你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装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明明可以考第一,为什么要故意控制分数?你不觉得……不觉得憋屈吗?”

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有她那样的脑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一条咸鱼。

姜苒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给她那张总是很淡漠的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她突然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点无奈的笑。

“高飞,”她说,“你觉得,一头狮子,会在意绵羊对它的看法吗?”

我愣住了。

“它不会。”她自问自答,“它也不会每天都去跟绵羊证明,自己是森林之王。因为它就是。”

“把精力花在向别人证明自己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投资。因为你永远满足不了所有人。”

“当咸鱼,有什么不好?”

“不用理会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参加无聊的集体活动,不用被老师寄予厚望,也不用被同学嫉妒。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我想做的事情上。”

“比如,睡觉。”

她说完,冲我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夕阳里。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消化着她的话。

狮子和绵羊。

是啊。

在她的世界里,我们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我们所追求的成绩、名誉、人缘,可能真的,就跟绵羊的咩咩叫一样,毫无意义。

她不是在伪装,也不是在憋屈。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没意思。

这,就是咸鱼的哲学。

也是强者的哲学。

十一、被撕掉的邀请函

我以为,关于姜苒的秘密,我已经窥探到了全部。

直到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那一天。

我们班的第一名,换人了。

不再是柳依依,也不是之前的年级第一。

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名字。

高飞。

没错,就是我。

我看着成绩单上,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名字,以及后面那个几乎满分的总分,整个人都傻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我明明是跟姜苒一样,常年混迹在中游的啊!

全班同学也都用看鬼的眼神看着我。

只有一个人,表现得异常淡定。

姜苒。

她看着成绩单,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下课后,她把我叫到了走廊上。

“高飞,恭喜啊。”她懒洋洋地说。

“这……这不是我考的!”我急得快哭了,“我什么水平我自己清楚,我怎么可能考第一!”

“是吗?”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排答案选项。

A,C,D,B,B……

正是这次期中考试,数学最后那几道选择题的答案。

字迹,是我的。

我猛然想起来了。

考数学的时候,我做到最后几道题,卡壳了。

时间来不及,我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一张小纸条,从旁边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我当时以为是哪个兄弟传给我的,也没多想,照着就抄了。

现在想来,那张纸条,就是从姜苒那边过来的。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震惊地问。

姜苒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看你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挺好玩的。”

“就因为这个?”

“嗯,还有就是……”她顿了顿,“我不喜欢那个年级第一,他上次在食堂插我的队。”

我:“……”

就因为人家插了个队,你就直接把我扶上王座,把人家给干下去了?

这理由,也太咸鱼,太姜苒了。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暴露了吗?”我还是不解,“大家都会怀疑你的。”

“怀疑就怀疑呗,”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快结束了。”

“结束?什么结束?”

她没回答我,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封烫金的信封,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撕掉,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眼尖,看到了信封上,有几个模糊的字。

“清华大学”、“少年班”、“邀请函”。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我冲到垃圾桶边,把那封被撕成两半的邀请函捡了起来。

上面的字,清清楚楚。

【关于邀请姜苒同学免试进入我校计算机科学实验班(姚班)的函】

落款,是清华大学招生办公室。

我拿着那封信,手抖得像筛糠。

姚班……

那是全国所有计算机天才挤破了头都想进的地方,是真正的神之领域。

而她,就这样,把免试邀请函,给撕了?

我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正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脸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表情。

仿佛被她撕掉的,不是一张通往中国最高学府的门票,而是一张废纸。

我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懒得考第一。

她是懒得参加我们的考试。

我们的终点,甚至都不是她的起点。

十二、再见,我的神

那之后,姜苒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看不到她人影。

陈老师也不管她,好像是收到了学校高层的什么指示。

班里的同学,对她的“旷课”也习以为常。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大神,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偶尔她来一次,还是老样子,趴在桌子上睡觉。

但我再看她睡觉,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知道,在这副“咸鱼”的躯壳之下,是一个怎样强大而有趣的灵魂。

我开始期待她来学校。

我会跟她讲班里发生的各种趣事。

我会把我买的最新款的零食,分给她一半。

我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悄悄帮她把风。

她的话依旧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她在听。

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但我知道,她不烦我。

在这个所有人都有点怕她的班级里,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还敢把她当“同桌”的人。

高考前一个月,她彻底不来学校了。

她的座位,就那么空着。

我给她发微信,问她去哪了。

她隔了很久才回我。

【北京。】

【有点事要处理。】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隔了一个次元。

高考那天,我没有在考场上看到她。

高考结束,填报志愿,我也没有再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一阵风,从我的青春里刮过,留下了一地鸡毛和满心震撼,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我考上了本市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学的计算机。

没办法,被她影响得太深了。

大一那年,学校组织我们去北京,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大学生编程大赛。

在比赛现场,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作为特邀嘉宾,坐在评委席上。

穿着一身简单的白恤,牛仔裤,扎着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她往那一坐,整个会场的气场,都仿佛被她一个人镇住了。

主持人介绍她的时候,用了一长串头衔。

“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史上最年轻的满分金牌得主。”

“打破多项世界纪录的天才少女。”

“某国家级人工智能实验室核心成员。”

我坐在台下,仰望着她,像在仰望一颗遥远的星星。

原来,她口中说的“有点事要处理”,就是顺便去拿了个世界冠军。

比赛结束,我鼓起勇气,想去找她打个招呼。

还没等我挤过去,她就被一群西装革履的大佬给围住了。

我看到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从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我。

她冲我这边,微微扬了扬下巴。

那个表情我认得。

是在说:“你怎么在这?”

我咧开嘴,冲她傻笑了一下。

她也笑了。

还是那种无奈的、看傻弟弟一样的笑。

然后,她在一群大佬的簇拥下,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追上去。

我知道,这就够了。

我们的人生,就像两条相交线,在高中那个小小的教室里,有过短暂的交汇,然后,便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无限延伸。

她会去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改变世界。

而我,也会在我的轨道上,努力地生活下去。

但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的高中时代,有过一个神一样的同桌。

她教会了我,真正的强大,不是张扬,不是炫耀。

而是明明拥有掀起海啸的力量,却选择,做一条安静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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